跟她道歉-《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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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虽然说是宴请各家,但以贺家和苟家的关系,今晚的聚会更像是一场家宴,气氛比较放松。

    放松就放松在,苟安换好衣服到了贺宅,长辈们早就其乐融融地聚在一起,贺老爷子坐在沙发主位上,见了苟安,笑眯眯地招招手,把她喊到跟前握着手说了一会儿话。

    也不知道是哪门子奇怪诅咒,贺家这边小辈多是男孩,女孩都是旁系有些远的亲戚,相比起她们,苟安更像是贺老爷子眼皮子下长大的亲孙女,对她的疼爱是真的。

    眼下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孙子和苟安已经闹得快要撕破脸皮,拍着小姑娘的手背,贺老爷子乐呵呵地说:“贺然在楼上和他小叔在书房说话呢,你上去找他,顺便救救他,别让他又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儿被教训个没完。”

    贺老爷子对苟安冒名顶替这破事儿那可是只字不谈。

    再看周围贺家人——除了贺然他妈表情稍微有点不自然——剩下的人态度全体与贺老爷子一致,就没人觉得这个事算什么大事,毕竟就像江愿说的,有没有“恩人”的事儿,苟安都要和贺然结婚的……

    至于那个陆姓小姑娘,该给的补偿和谢礼,肯定不会少了她的就是。

    只是再多的,他们也没想过就对了。

    苟安嘴巴一开一合就像金鱼,最后在苟聿频繁投射过来的警告目光中放弃了当着所有长辈的面再纠缠婚约这件事。

    一步三回头挪到电梯那边,坐电梯上了四楼书房,电梯门开刚迈出一步,苟安却发现有人比她更着急。

    ……

    书房的门重重被人撞开,贺然像是一头鲁莽的公牛似的没头没脑地冲出来,还在冲身后书房里的人喊“别忘记要是没陆晚我早死了”“你们逼我忘恩负义”“我就把苟安当妹妹,什么时候我连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都没有了”!

    苟安听见“陆晚”两个字的时候,直接陷入沉默。

    隔着走廊,猝不及防与红着双眼的贺然四目相对,后者愣了愣,半晌没反应过来。

    直到上一秒他口中的“妹妹”勾唇,冲他笑了笑。

    “……苟安?”

    贺然原本一心沉浸在和贺津行坦白对陆晚的愧疚却遭到冰冷斥责的愤怒中,冷不丁却在这时遇见了整个事件另一位核心人物——

    并且从她的表情来看,她应该是把刚才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一瞬间,贺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突然有点紧张。

    像是干了什么不太体面的事被人当场撞破似的,脸上血色一点点逐渐泛白。

    ……

    苟安看着贺然头上友好度的数字从【35】一下跳回【40】,她有点儿惊讶都挑了挑眉,随后意识到对方大概是因为不好意思。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她用平静的声音说。

    贺然动了动唇,原本他可以让苟安滚蛋的。

    但是他没有,他只是盯着苟安,“你怎么来了?”

    “爷爷让我上来,从贺先生手上救你。”苟安说,“他如果知道刚才你在和贺先生说什么,我大概就是上来递藤条的了。”

    拢共也没见过贺津行几次,她一口一个“贺先生”,叫的倒是顺嘴。

    贺然有些纳闷地在心里低估几句,看着仿佛不愿意再继续讨论刚才书房里他与贺津行的谈话,话语忽然一转,“你来了也好,我正好想问你,你上午篮球比赛没比完就走了,去哪了?”

    “嗯?”

    他注意到她提前退场了?

    哦,没有。

    是后面陆晚提醒他的。

    “提前走也不说一声。”

    “……”

    神呐,他还抱怨上了。

    苟安真的觉得自己的脾气其实挺好的。

    就凭眼前这位理直气壮地抱怨她提前退场这件事还能好好站在这而不是被她把头踢爆,说她恶毒女配,简直没天理。

    “贺小少爷,您没事吧?”苟安抱着胳膊,“今天那个情况,我不走我还能上哪?你觉得我看上去很有娱乐大众精神,被人当众打了脸,还能留在那尽情展示悲伤?”

    贺然抿了抿唇,看上去有点不自然:“谁打你的脸了?”

    “……”

    虽然贺然对苟安确实不算热情,但在过去大多数情况下,当苟安在社交场合对同龄人明示他们的关系时,贺然也不会否认。

    但今天他跳出来了,为了维护陆晚,不让别人说陆晚是他人感情的插足者,他把锅扣到了她的身上——

    现在所有人都说她苟大小姐,放着好好的富家千金不做,非要自作多情,倒贴贺家,恨嫁女。

    罪魁祸首还敢来问她,是谁打你的脸了。

    眸中闪烁着冰冷,苟安拳头都硬了。

    贺然盯着她的脸,小姑娘长得就不是冷艳高贵那一挂的,这些年又被她父母宠得无法无天,脸上还有点儿褪不掉的稚气……生起气来像个蒸熟的包子,圆滚滚的白皙泛着恼羞成怒的淡粉。

    贺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顿了顿,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后,又强迫自己转开视线:“瞪什么,你是生气我在群里说的话?”

    “你觉得你说的挺对?咱俩现在是纯洁的路人关系呗?”

    苟安冷着脸说,“你可以这么认为,但相对应的,我去哪,当然也不用跟你提前报告。”

    看苟安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贺然逐渐蹙起眉,那种熟悉的别扭感又出现了——

    对于自己这个未婚妻,过去很多年里贺然不喜欢也不讨厌,大概无视的情况占据绝大多数。

    但这几天的苟安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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