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寿与天齐,予你新生7-《春闺易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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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不,这个就没必要了。我和你母后相看两厌,她可不耐烦我去她旁边扰了她的清净。”

    “或许看看这个,父君就有冲动去母后旁边叨扰她了呢?”

    周钦衍竟是翻出一个册子,站起身来走向他,珍而重之般亲自交到了他手上。那脸上甚至还含着一丝戏谑的笑,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瞧着那笑,老君上竟觉得有点儿发毛,他声音有点儿发颤:“这、这是什么?”

    “是母后死后,她身旁贴身伺候的钱嬷嬷交给儿子的。儿子只草草翻阅了几页,还未曾看完。或许,这上头记载了些跟父君有关的事儿呢。父君不妨看个几眼。”

    一听是老君后的东西,老君上瞬间犹如烫手山芋般想要将那册子给扔了。可又想到了什么,他随即又搓了搓手将册子打开,兴致盎然地瞧了起来。

    “这老虔婆总和老子作对,老子倒要瞧瞧这上头记载了她的哪些秘密。别以为她死了老子就能让她好过,待哪日老子下去了,还能用这册子上誊录的她的这些个秘密对付她呢!可不能让她再压老子一头了!这辈子老子就栽在她这个老虔婆身上了,死了都得跟她拼出个输赢!还有她那根彩凰银凤簪,就该毁了!你倒好,竟还将它给弄成了个陪葬品!这是摆明了让她连死了都还要坑老子一把让老子出糗!”

    越想越气愤,老君上翻阅的动作却是没个停歇的,一目十行,先草草地浏览了几页。

    然而,当“绝嗣”的字眼乍然入了他的眼,他一惊,下意识便停下了翻页的动作。

    随后,他几乎是一个字不漏地将那页瞧完了,脸色,也整个黑了下去。

    “这老虔婆欺人太甚!老子这就去皇陵跟她好好掰扯掰扯!”满脸怒意,老君上将册子一甩就往外头走。

    周钦衍却是顺手接住那册子,仿似未觉般好言安抚:“父君去找母后的时候可别干出些出格的举动。守陵的护卫可不会管您是不是本君的父亲,稍有差池,您的脑袋估计会……”

    点到即止,威胁的意味分明。

    想要在老君后的陵寝蹦跶顺便鞭尸泄愤的老君上步子一滞,最终还是积了一肚子火气出去了。不鞭尸也得跟那老虔婆好好理论理论!起码扰了她的安宁!

    待到老君上离开,周钦衍才将视线落在那册子上的某一页处。

    对于老君上的子嗣艰难,他也不过是有所怀疑罢了。隐约觉得这册子上应是誊录了,是以才将这册子给老君上查阅。

    不成想,这事竟还真的是老君后动的手脚。

    知晓了这样的惊天消息,也难怪老君上会暴跳如雷恨不得跟老君后拼命了。

    在老君上的眼中,身为男人有成群的女人不算是本事,能让每个女人都给他开枝散叶才是真正的本事。可他自恃自个儿能力彪悍在女人身上辛勤耕耘了大半辈子,却只得一子一女。所谓外人眼中的“子嗣艰难”,说穿了便是觉得他那方面的能力有问题。这股郁结之气挤压在胸臆,他憋了几十年。他也只当是自己的问题,无可奈何。可如今,却发现那压根就是那向来与他不对付的老君后动的手脚,几十年的耻辱终于找到了源头,可偏偏始作俑者已经死了,他别说找对方算账了,就连泄愤鞭尸都做不到,想想便是憋屈。

    周钦衍竟有点儿同情起了自己这位父君。

    *

    日子风平浪静地滑过,备婚琐事皆极为顺当。

    封后前一日,周钦衍带众臣祭天、地,携浮婼谒告于祖庙。

    封后大典当日,宫里却发生了不好的事儿。君王不知怎的突然病重昏迷,六岁的小太子临时主持大局。

    太医院的人一拨拨往乾洺宫涌去,却始终救不醒君王。眼见着钦天监测算的吉时将到,群臣皆是干着急。

    最终,身为准君后的浮婼斥退了众人,在君王跟前哭得撕心裂肺,用一腔深情将君王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两人皆是唏嘘感慨,互诉衷肠。

    奇迹的是,因着经历了这番痛彻心扉的“生离死别”,准君后浮婼竟似受了刺激,脑子里淤血散去,恢复了丢失的记忆。

    这当真是一桩大喜事,君王当即便赏赐钦天监众人,道是选了一个大吉日。那些瑟瑟发抖生怕君王早逝的人得了赏赐,总算是舒了口气。

    只不过,谁也未料到,恢复了记忆的君后娘娘却并不急着封后大典,反倒是急着与君王行周公之礼。

    如此迫不及待不知矜持,当真是让当时在现场听了一耳朵的朝臣和内侍们自发红了脸,自觉地退了下去。

    好在君王行事自有分寸,不会由得君后娘娘乱来。没过多久,两人便携手出现在了众人跟前。年轻威严的君王,雍容华贵的君后,二人比肩而立,帝后的礼服袭身,瞧着竟是格外登对。君王亲自扶了君后上御辇,竟是不合时宜地与其一起前往太和殿举行册封仪式。

    群臣们虽觉得不妥,可耐不住时间匆忙,忙派人去叮嘱早已在那头候着的礼部的人,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这一日,当真是过得波澜起伏。

    大典整个流程走下来,人人皆是屏息凝神,生怕出了丝毫差错。

    然而在大典期间,有关于浮婼恢复记忆后急着承宠一事,却是在宫人中传了开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宫人们暗道这位君后运道当真是不错。

    从一个小小的说书女一跃成为淮炀侯府嫡长女,随后又一跃成为君后。竟还在大典当日奇迹般地恢复了记忆,得一国之君深情厚谊。

    不过说到底,她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也没个规矩,瞧中了君上的皮相和权势,也不该当着那般多大臣的面想与君上行周公之礼。将女儿家的矜持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委实是不成体统。日后统御后宫还怎么让各宫的娘娘主子们臣服?

    议论此事的人,自有心中的小九九。

    听的人,也有各自的一番思量。

    其中一位宫人,低垂着脑袋听完了这些个传出来的小话,眸色深沉,拢在袖中的手死死捏紧。她犹如这宫中最不起眼的宫婢,在这宫中行走,一路避过护卫。说来也是奇怪,当有护卫撞见她时,明明都停了下来欲对她盘问搜查了,可却又仿佛没瞧见她,任由她自由出入各个把守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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