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行止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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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如往常一样每天去找太后聊天,没事的时候看看小公主,或者自己练练字读读书,做的最多的还是抄佛经。

    芝蓉问我这么喜欢抄佛经为何不去佛寺拜一拜。

    我和她说佛寺要么在山顶要么在半山腰,爬上去就累死了,我才不去呢。

    而且我也不是喜欢抄,我只是习惯了。

    习惯了一件事就很难再改变。

    转眼到了秋日,章景行问我要不要去狩猎,我想了想上次狩猎的惨痛经历,摆摆手说算了。

    章景行说也行,若是这次再有人行刺,我可不能再和他在一起,帮他挡刀了。

    我说我陪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回来。

    一同狩猎的原本应是皇家贵胄和文武大臣,但是到了章景行这里,皇室的人都死光了,唯一的哥哥前几年也死了,所以只剩下文武大臣一起来。

    章景行说,这次猎到最多的,可以和他许一个愿望。

    他们去了大半天,每个人回来都带了很多猎物,唯独章景行....

    章景行带了两只兔子回来?

    我....

    我高兴极了!

    我和他说正好可以吃红烧兔头了。

    他照着我的额头就弹了我一下,和我说好好养着不许吃了。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一个折磨,我每天对着这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却不能吃。

    “红烧兔头,爆炒兔肉,兔尾汤...”

    我还没说完,章景行就把兔子抱在怀里,语气温和的安慰它“不怕,不吃你昂,宛儿姐姐会把你养的好好的。”

    我赞同的点头“养肥了再吃。”

    章景行瞅了我一眼,问我今天中午要不要吃鱼,我说要。

    我让芝蓉不要生那么多炭火,怪热的,章景行摸了摸我的手冷着脸,让芝蓉再给我加一个手炉。

    章景行借着我手凉的理由不让我自己夹菜,他来喂我。

    我严肃的和他说,我只吃一点点,不许一直给我夹。

    他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我想了想懒得回答他。

    本来吃的好好的,一吃到鱼,我感觉气味太重,冲的我直接吐了出来。

    芝蓉赶紧给我递上水,我漱了口还是干呕不止。

    然后章景行激动的找了太医过来,我一看,哟,还是那个庸医。

    我都想好了,他如果这次还让我吃清水煮白菜,我就把他扔到池塘喂鱼。

    他在我的手腕上停了许久,久到我都以为他当着章景行的面在占我便宜。

    然后他问我上一次月事是什么时候来的,我哪能记得住,芝蓉说是上上月。

    那个庸医就跪在我和章景行面前一脸激动的说“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已经有了两月的身孕。”

    我惊呆了。

    芝蓉惊呆了。

    章景行也惊呆了。

    我回过神,拉着那个庸医的袖子问他真的假的。

    他一脸笑容的和我说“老臣行医三十余年,一个喜脉断不会诊错。”

    又转身和章景行说两月的胎儿不稳定,一定要细心照料,还说我体寒如今已是深秋,切不可着了凉。

    说完自己去开单子了。

    我看见章景行好像想来抱我,但是又不敢,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我只有在那次刺杀醒来的时候看见过。

    宫里的话传的就是快,没有半个时辰,太后就亲自来了。

    我赶紧去扶她,她高兴的都流了眼泪,下令重赏凤栖宫所有人。

    第二日宫妃们早早就来了,笑的一个比一个开心。

    我寻思着我怀的也不是她们的孩子,她们在那开心个什么劲?

    第三日长姐和父亲一同来看我,我觉得长姐又要哭了。

    果然....咦,没有?

    父亲身体愈加不好了,我告诉父亲要养好身子,将来还要抱外孙呢。

    父亲大手一挥,说这都是之前在战场上落下的老毛病了,不碍事。

    最开心的当属章景行,他几乎每天下了朝就跑来我这,我问他今年新年是不是不能出宫了,他笑着揽着我,说明年一家三口一起去。

    我说要不新年宴就让陈妃来帮我吧,给她个协理后宫的权力。

    章景行说行,我又说要不晋她正一品淑妃。

    他说有些快了,等新年宴结束。

    我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陈依依的。时候,她美目一横,说她每天照顾小公主已经很累了,哪有时间弄什么新年宴。

    我说得了吧,她要是天天照顾那怎么小公主现在在她宫里的于贵人那。

    我觉得陈依依真的很适合治理后宫,她办的新年宴比我办的精彩多了。

    我决定以后每年都让她来。

    她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瞪了我一眼,用嘴型说了句不可能。

    没关系,我就装作没看懂。

    于是趁着新年宴,章景行宣布晋陈妃为正一品淑妃,有协理六宫之权。

    因着我有孕不能受风,章景行早早就拉着我离开,让她们自己玩去了。

    我其实也想和她们一起玩的。

    这个冬天,带走了我的太后。

    原本太后身子已经大好,但不知怎的,突然又恶化。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和章景行做一场拉锯战,因为我实在不想喝安胎药。

    我俩赶到慈宁宫的时候,宫人们跪了一地。

    张嬷嬷说,太后想先见章景行,我在外面等了一刻钟,章景行让我进去。

    我跑到太后身边,她让我离的远一点,小心过了病气给孩子。

    我哭着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意这些。

    太后拉着我的手,慈爱的看着我,让我别哭。

    “哀家第一次见着你,你方六岁,小小的一个人跟着若嬅向我拜见,奶声奶气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你别怪哀家把你从小扣在宫里,哀家没办法啊,朝中只有你父亲才能帮我们娘俩,可我,可我不敢把身价性命都压在他身上,哀家只能把他的小女儿接进宫,做人质啊。”

    我哭着摇头,声音更咽“不..太后,宛儿不怪你,从来不怪你。”

    “好..好孩子。”太后动了动手,摸了摸我的脸“哀家最对不起的事,就是你大哥的死,那年西蛮进犯,朝堂小人揭盖而起,哀家实在抽不开身派兵支援,这才...这才造成了你哥哥的死,哀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赵家啊。”

    “成邺也是哀家看着长大的,死在他国,是哀家的错,是哀家的错啊”太后拿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泪流满面。

    “不...太后,不是这样的”我哭的几乎断了气,章景行扶住我的肩,眼眶通红“太后,太后您答应过宛儿的,您说过您会长命百岁,一直护着宛儿的,这皇后的位子是您把宛儿推上去的,您要...要对宛儿负责啊..太后!”

    “宛儿不哭,不哭了”太后似乎是想笑,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笑了“从今往后,景行护着你,定会安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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