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Mоя Девушка(我的女孩)-《独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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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我还碰见牛牛妈,听说对方的丈夫除夕要上班不能回家,只有他们母子俩过年。

    听了小陈呈问询,我干脆去了隔壁将牛牛母子请了过来,瓜分慕承和的生日蛋糕,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过了会儿,我嚷嚷着节目不好看,提议大家打麻将。

    “好啊。”慕承和赞成。

    暑假里,白霖才教会他打麻将。他此刻应该正处于对麻将的懵懂好奇期,兴趣浓烈。

    陈廷瞄了他一眼,哀怨地说:“好是好,但是绝对不和慕承和打。”

    我扑哧就笑了。

    陈廷被他拉着玩了几次,不知道这个打麻将除了运气,和智商是不是也有关系,每次都是陈廷输钱。

    我估计陈廷已经将慕承和拉入了牌友黑名单。

    于是,陈廷两口子加上我,牛牛妈四个人搓起麻将来,而幕承和十分哀怨地被排斥在外,只能带孩子。

    两孩子在的时候,一般都会比拼下才艺。

    于是,小陈呈表演了一首幼儿园学的歌曲。这一把,牛牛妈先和牌,于是离开座位,鼓励孩子说:“以前给你说过小慕叔叔是老师哦。你把你学的乘法口诀表背给弟弟还有叔叔阿姨们听一听。”

    牛牛是个挺聪明的孩子,家长也有心培养他,五岁就会了不少简单的加减乘除,两位数和个位数的乘法以及好几位的加法都是不在话下,至于什么八八六十四,九九八十一对他而言更是简单,滚瓜烂熟地就背了一遍。

    慕承和见他很聪明,于是教书育人的毛病就露出来了。

    “叔叔考你,十乘以十是多少?”慕承和问。

    牛牛不假思索地说:“一百。”

    “11乘以11呢?”

    这下,难倒孩子了,牛牛挠了挠头,望着天花板皱着小脸蛋想了半天,最后说:“不知道。”

    “叔叔知道一个简单的方法,教教你好不好?”慕承和眨眼睛。

    我回头瞥了慕承和一眼,抿嘴笑。

    牛牛本来对数字就特别敏感,也好奇,急忙点头。

    慕承和慢慢说道:“我们说十二吧,比十一简单懂些。”11乘以11四个数字都是1容易将人搞晕。

    “如果我们要算12乘以12,心里边你就要先想想,12加2等多少?”慕承和问。

    “14。”牛牛答。

    “然后我们把12和12的后面个位数乘起来,2乘以2是多少呢?”

    “4。”牛牛又答。

    听着一大一小的认真说话,连薛桐也忍不住停下来竖起耳朵听。

    “这下就简单了,我们最后把14和4连起来,144就是答案了。”

    我一边摸牌一边竖着在旁边听着:“这么简单,不可能。”然后忍不住拿出手机算了一次,没想到果然是144。

    慕承和斜眼瞅我:“这个你也要拿计算器来验证,脑子快生锈了吧?”

    “谁让你从来也不教我。”我不服气。

    “这不是你们小学就该会的吗?”慕承和打趣她。

    “我小学老师可没教。”

    牛牛妈很佩服地说:“原来慕老师是教数学的吗?”她只知道慕承和是老师,具体干什么却没打听过。

    慕承和又对牛牛说:“那按照叔叔的方法,算算11乘以11。”

    牛牛思索了下答:“121。”

    “15乘以15呢?”

    “225!”牛牛兴奋极了。

    “聪明。”慕承和剥了个橘子分给两孩子,又说,“不过过了19就要用别的方法了,叔叔下次教你。”

    麻将打到十点多,孩子们的生物钟到了睡觉时间,实在熬不住,坐着都快睡着了,于是麻将迅速散场。

    等他们两家人刚一离开,屋子里就寂静了下来。慕承和在厨房里刷碗收拾东西,我站在阳台上给妈妈打电话。

    妈妈问了下近况,又说了几句她和陈伯伯的假期的安排,到了最后,她又老生常谈:“你俩的事情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我们自己知道,你瞎操什么心。”笑。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叫我瞎操心了。是你不明白,还是小慕不明白,他要是拖拖拉拉的,我可要找他单独谈谈了。”

    “妈……”

    “你们这么住一起,又不给我个准话,万一哪天有了孩子,吃亏的还是你……”她又开始给我洗脑。

    所以说,表面上无论多喜欢女婿的丈母娘,遇到问题的时候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亲闺女这边。

    我刚和老妈说完,慕承和就从里面走出来。

    “洗完了?”我问。

    “嗯。”他从后面拥住我。

    慕承和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薛桐。”

    “嗯。”

    “嫁给我,好不好?”

    “不行。”我笑。

    他一脸泄气地说:“你至少应该先认真思考下,再拒绝我。”

    “你每天都要问,我哪儿还需要时间思考。”我不禁笑开怀了。

    “今天晚上这么特别,你至少应该假装思考一下。”他苦口婆心地劝她。

    我想着刚才他讽刺我笨,于是说:“好啊,那我出道题给你做,你算对了,我就思考一次回答你。”

    “我又不是人体计算器。”慕承和皱着脸。

    “脑子不经常用可是要生锈的哟,慕老师……”我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脑子用不了了,老了。”眉头继续皱巴巴的。

    “不许卖萌,要严肃。”我批评他。

    “嫁给我。”慕承和开始耍赖,“我今天多说一次好不好,求了好几个月了,陈廷都笑话我了。”

    “这才几个月,想当初我一直以为是我一厢情愿,难受了那么久。”

    “我错了。”

    “知错要补过,所以我也要让你尝尝求不得的滋味。”我原本不是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因为如今有人宠着惯着,于是性子里蛮不讲理的那一面在他面前渐渐显露出来

    “我当时第一次上课,就应该站在黑板上面写:薛桐我爱你,嫁给我。”

    我不禁乐了。

    阳台的风十分冷,我将他拉回了客厅的沙发上。

    他又说:“或者作弊的时候,我不该缴你的纸条,该给你捡起来还给你,然后让你嫁给我。”

    “我没有作弊!”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我没有作弊,那个东西是我的,但是送给别人抄去了,我一个字都没有看,你后来还冤枉我。”

    “但是你动机不纯。”

    “我怎么动机不纯了?”我辩白道,“我明明只是有备无患,而且还在最后一刻幡然悔悟。我知道你开始就讨厌我,所以才在全班同学面前戏弄我,我……”

    我不禁越说越快,就跟倒豆子似的将当年的委屈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没想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慕承和压根没和我争,直接把脸凑过来,唇瓣相接,用吻堵住了我后面的话。

    甜蜜的吮吸后,慕承和离开我的唇,仿佛忆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蹙着眉问道:“后来你下午拿去考法律作弊了吗?”

    我原本被他吻得依依不舍,听着他的问话,一把推开他,跨过去骑在他的腿上,将他按在沙发里,恼羞成怒道:“我没有!”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你要想来强的,我也可以不管电话。”他扬眉笑着说。

    “呸!”

    我起身放开他。

    他走去沙发另一边接电话,来电的是陈廷,说不知道自己手机去哪里了,拨也拨不通,叫慕承和帮他找找。

    慕承和倒是好脾气,忙活了老半天,终于在沙发缝里发现了陈廷的手机。

    夜里,我有些失眠。

    已经过了零点许久,但是窗外仍然时不时会有人放烟花,稀稀落落的。卧室拉着窗帘,五颜六色的烟花被隔开,却依旧有极浅的光映进来。

    我睁着眼,看着那些时而闪烁的光线,也不敢乱动,怕影响慕承和的好眠。

    出于职业操守,他很少提及自己研究,是前几天我看新闻才知道飞机最近在频繁试飞。他大概忙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这次是特地请了假,从外地的实验基地风尘仆仆地赶着回来陪我过年的。他是昨天深夜才到,哪知洗完澡就折腾了我半宿,今天又起得早,应该是累得不行了。

    我突然很想转过身去,看看他的睡脸。

    可是,他的手从刚才睡下开始就放在我的腰上,轻轻地揽着我。所以我仅仅微微一动,他似乎就察觉了。

    我只听慕承和在身后浅浅地叫了她:“桐桐?”声音是清醒的。

    我转身看他,诧异道:“你一直醒着?”

    慕承和嗯了一下:“我以为你睡了。”

    “你干吗也睡不着?”我问他。

    他沉默了稍许,答道:“想起你的那些话。”

    “什么话?”

    “你说我让你以为自己一厢情愿地难受了很久。”

    他的声音有些低,在昏暗的光线中听起来带着些许低落和自责,却让我的一颗心仿佛被人呵了口气,柔软得不行。

    我不禁伸出手指抚摸了下他的脸:“如果知道最后你还会是我的,无论多苦我都不怕。”

    他捉住我的手,吻了一下那掌心,突然轻轻地问了一句:“星巴克的那一次,你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哭?”

    我微微一愣,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执拗地摇了摇头:“当时没有。”

    慕承和伸出胳膊,让我枕在他的臂弯里,揽近了两人的距离:“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对我说再见的时候,我以为我这一生再也没有你了。”

    他顿了一下,神色黯然地说:“可是,你当时那么小,又还在念书,我会毁了你。”

    我见状从臂弯中顺势窝进他怀中的被子里:“我知道,我知道。”

    “我也害怕。”

    “我会吃了你?”

    “害怕小孩子对感情不是认真的。”

    “薛桐。”他摩挲着我的头发。

    “嗯?”

    “我后来开车一路跟着你。”他说。

    “你跟着我做什么?”我扒在他的胸前问道。

    “怕你哭了。”

    “那天是我主动要和你一刀两断的,我怎么会哭?”我瓮声瓮气地说。

    “那就好。”

    过了会儿,我问:“要是那个时候你看见我哭了,你会怎么办?”

    慕承和迟疑了一下,紧接着一本正经地答道:“带你私奔。”

    我听到这个答案后,脸枕在他的胸口上,吃吃地笑了,笑了一会儿咬了他一口:“你骗人,油嘴滑舌,跟谁学的?”

    大年初一,我们开车去了b市给两位妈妈拜年。

    我拿了驾照两个多月了,还没开过高速公路。本来说好这次我开车,慕承和坐副驾驶陪练,结果我才开了一会儿,他就青着一张脸,硬要我在服务区停下来,和我换座位,还扔下话说只要是我单独一个人即使在市区里也不许我开车,他要把车钥匙都没收。

    我没好气地嘀咕:“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新手上路嘛,你不能这么看不起人。我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两个月都没出什么岔,和我一起学驾校那师姐,教练还老表扬她,结果上周她去乡下差点把车开到了水塘……”

    我还没说完,就被一脸黑线的他狠狠地剜了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见我开车,大概被我“初出茅庐且不拘小节”的车技给吓到了。

    在b市待了两天之后,我们又回到a市修整了下。

    大年初四,我们搭飞机去俄罗斯。

    国土面积有一颗冥王星那么大的俄罗斯。

    这是老早就预定好的行程。之前见他那么忙,我都没有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慕承和真的挤出了一个假期来。

    我第一次坐飞机,兴奋极了,一会儿研究面前的小桌板,一会儿又研究镶在前排椅背上的小屏幕。

    过了一会儿,广播里先后用英语和俄语通知了一遍说还有几分钟就要关闭舱门准备起飞了,我又赶紧研究窗外的机翼。

    坐我们俩旁边的一位心宽体胖的俄罗斯大叔,看我这样也忍俊不禁。

    他偏过头,绕过中间的慕承和,用蹩脚的中文问我是不是去俄罗斯旅游。

    我点完头还用俄语回答他一句:“Да.”

    他听见我口中的俄语,脸上闪过一阵惊喜,然后就隔着慕承和对我说了一阵冗长的俄语。他说话语速极快,喉音和鼻音也特别厚重,我一下子就被绕进云雾里了。

    待他说完,微笑着看我的时候,俄语水平半吊子的我脑中一团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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