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秦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保姆诧异地发现,他们家的二少爷最近好像变成了个网瘾少年。 秦屿的情况特殊,有老保姆专门负责照顾他一个人,平常一日三餐都要送进书房或画室里,晚上还得过去看看,确保他的确还记得睡觉,而不是废寝忘食在画架前一坐就是一整晚。 可自从那天与大少爷一同回来后,秦屿就扔下了他一直不肯放下的笔,转而一头扎进了手机的怀抱。 老保姆敲了敲书房门进去时,秦二少正在专心致志抱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连眼睛都不会眨了。 老保姆送饭进去时,秦二少仍旧抱着手机,连姿势都没换过,两条手臂像是雕塑似的,牢牢地把手机的外壳捏着,就像是在捏着什么宝贝。 老保姆晚上去催他睡觉时,他仍然在握着手机...... “该睡了,二少,”老保姆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催促他,“您明天又该起早了,睡这么晚,对身体不好的。” 秦屿没反应。半天才嗯了声,低着头,把手机收起来了。 保姆松了一口气,就怕他又在这上头固执。她铺好了床,关上灯,瞧着秦屿钻进了被子里,这才将门带上了。 这一夜下了大雨。老保姆有点担心,半夜起了床,想替二少爷盖盖被子。可等她蹑手蹑脚推开门,便发现那被窝里明显还有一点灯在亮着,被蒙在被窝里,朦朦胧胧的。老保姆心头一颤,说:“二少?” 被窝里的灯抖了抖,飞快地灭掉了。 老保姆:“......” 她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也没那么好了,但还不至于瞎。 “二少。” 她无奈地叹了声,将被子试探性地向下拉了拉,就看见她一直照顾的少爷又往下头团成个团挪了挪,硬生生从她的手下逃脱出去了。 老保姆锲而不舍掀了半天被子,这才看见她家少爷那头黑发。青年的眉眼生的深邃冷静,耳朵里还插着蓝牙耳机,可神情却活像是在被子里偷吃坚果被抓包了个现行的小松鼠。老保姆心头一软,声音也轻了,“二少爷这是在干什么呢?” “......”秦屿不说话,只是默默把手机又向被子里藏了藏。 态度相当鲜明,他还是要看。 老保姆试探着问:“二少爷是在玩游戏?” 秦屿摇摇头,把嘴唇抿的紧紧的,现出几分倔强。他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屏幕,动作轻而缓,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 他已经有好久没有产生这样的兴趣了。不管是对什么,这总归是一件好事。 老保姆想了想,还是退出去,只是嘱咐他,“记得要休息,二少。” 秦屿望着她出门的背影,点了点头。 房间重新又安静下来,耳机里传来的声音便变得更加清晰,连细小的喘息都能被听的一清二楚。秦屿缩在被褥里,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人。 许久后,他艰涩地动了动嘴唇,试着喊:“阳阳。” 声音极小,秦屿摸了摸屏幕,眼睛更亮了些。 “阳......阳阳......” 他反反复复看最近的两个直播视频,直到把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帧画面,都牢牢地刻进了脑子里。 一直看到不知何时睡去。梦中也是那张含笑的脸,真的像是道阳光,骤然间便把耀眼的光亮带来了。 秦屿还是头一次有这样奇特的感受。 他在梦中紧紧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困难地想,这种莫名紧缩又酸胀的心情,到底是一种被称之为什么的情绪呢? 向阳第二天的直播照旧是在晚上七点开始。 秦屿吃饭时也拿着手机,就把它摆在自己的面前,眼睛紧盯着。这天秦父和秦岛都回来了,两个商业上驰骋了许久的男人低声商量着什么,秦父抬眼望望二儿子如今的模样,不由得又萌发出点担心,“查不出来小屿是对是对什么感兴趣?” 秦岛把汤匙放下了,苦笑一声,劝道:“爸,无论阿屿现在是喜欢什么,总归都不是一件坏事。如果我们真的干涉进去,他只会更难过。” 秦父不说话了。他的目光沉沉的隔空落在那个仍旧专注低着的头颅上,带了点慈爱与愧疚。 秦父一直觉着对不起这个孩子。 离婚时,他的事业正在上升期,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照顾两个孩子;在判孩子归谁时,他便选择了早熟的、不用人过多操心的大儿子,把秦屿留给了他的母亲。 然而他怎么也不知道,前妻竟然会把孩子忽视的这样彻底。当时才几岁的孩子,被保姆一关进屋里就是一天,有一点不合心意便要拧他的嘴。秦屿起初还哭闹,后头便一天比一天安静。保姆把那扇门关上了,他便在那个被所有人遗弃的房间里,待了整整十年。 他始终没能彻底走出来。 秦父低低叹口气,许久后才对大儿子说:“你说的对。” 他这个失职的父亲,已经没有资格,再对这个受了这么多年委屈的孩子横加指教了。 只要是他喜欢的,那便随他去吧。 他秦家,也不是养不起。 秦父沉默片刻,伸长了手臂,试图给儿子盛碗汤,“小屿要不要喝汤?” 青年没有说话,只是仍旧专注地望着手机。 屏幕上忽然有什么东西一闪,紧接着弹出一条提醒消息;【您关注的主播向阳而生正在直播,快来看看有什么新内容吧!】 秦屿的眼睛略略睁大了点,紧接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的父亲及哥哥都茫然地望着他,“阿屿?” 秦屿的脸上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喜色,那喜色就像是轮太阳,骤然把他的眉眼照亮了。他抿着唇,一声也不吭,飞快地转了个身,捧着手机,像只快乐的兔子,蹦跶着一头钻进了自己房间里。 咔嚓一声,秦二少反锁了房门。 被留在外头面面相觑的父兄:“......” 这什么状况? 秦岛试图进行合理推测:“他喜欢的画家出新画了?” 秦父也关注了那几位画家的微博,闻言立刻刷了刷,茫然道:“没有啊。” 秦岛说:“那是又提出了什么新的数学理论?” “......”秦父沉默片刻,说,“这种东西,就算提出了,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 在这方面的智商上,他和小儿子完全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的。 愚蠢的父兄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对数学的敬畏。 ...... 算了。 反正这种天才的世界,他们凡人一向不太懂。 ———— 秦屿把房间里其它的灯都啪嗒啪嗒按关了,只留了一盏稍稍有些昏暗的夜灯。他飞快地把耳机戴上,犹豫了会儿,又把窗帘也拉上了。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了他和屏幕里的人。 寇秋今天穿的是一身民国装。上头是蓝色的小褂子,有点旗袍的样式,没有半点花纹,很是素净;下头是条过了膝盖的黑裙子,两套长长的麻花辫扎的低低的,从肩头上垂泄下来,愈发衬得这张脸清秀白皙。 寇老干部原本还觉得松了一口气,毕竟,这裙子的长度,比起昨天来那真是好太多了。 直到系统崽子提醒他:【阿爸,你忘了戴那个。】 寇秋狐疑道:【那是什么?】 他伸出手,在柜子角落的袋子里摸了摸,随即震惊地从里头拎出了两片软软的、饱满的东西——看这上头的开关设计,好像还能整个儿套在身上,穿戴在身前的——寇秋拎着这东西,整条手臂都开始抖,他咬着牙,说:【阿崽,这个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