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已经没有回答了。 老人珍而重之地抱着怀里的人,一刻也没有放松。他半晌后才从口袋中费力地摸出了什么,把额头也靠在怀中人的额头上,说:“安安,没事,没事......” 他的手指颤抖着,用一只手倒出了一堆白色的药片,径直都倒在了嘴里。 “没事了,不要怕。” “——哥哥来了。” 喉头动了动,食管一阵阵地刺痛。他勉强将那些全都咽了下去,这才抱着怀中人,一起躺在了床上。外头的阳光透过洁白的窗纱洒了进来,他沐浴着这暖意,手臂更加收紧。 “哥哥给你唱首歌啊?” 声音嘶哑的早已不成调,歌词断断续续,就在耳畔慢慢响了起来。 “睡吧,睡吧。” “——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睡吧......” ...... 等护士意识到不对再返回时,房间中的两个人就紧紧地相拥着。他们的手始终握在一起,再也不曾分开。 依照季白生前立下的最后一份遗嘱,他们的骨灰也被葬在了一起,埋在同样一片地下。碑上的照片是合照,两个人头靠着头,笑得都像是春日的暖阳。 生同衾,死同穴。纵使有人不能理解,可谁也不能否认,这是一份伟大的爱情。 ------- 天气很热,热的连蝉也拖长了声音,一声声地喊。 “热啊!” “热啊啊啊啊,怎么这么热啊,热啊!热死啦,热死啦!” 它一直声嘶力竭地叫,直到在树下的男孩手里捡了枚尖锐的石头,狠狠朝它砸过去,准准地砸在了蝉的翅膀上,吓得它一抖,连撩妹也忘了,差点一头从树上栽倒下去。 “嘘!” 男孩冲着自己唇边比了比,压低了声音。 “不知道囡囡在睡觉吗?不要吵他!” 他手中还拿着面纸扇子,煞有介事地给树下凉席上躺着的小男孩扇着,时不时把小男孩的小衣服往下拉拉,确认他没有被冻着。 有大人在小声地笑。 “瞧瞧我家燕卓这个样子。” “倒真像是个合格的哥哥......” 燕卓的母亲抿着嘴笑,在门廊下搬了把凳子嗑着瓜子,远远地朝树下望了一眼,便又回过头去。她冲着郁母说:“你家的那个小子,看起来真像个姑娘。” 脸秀气的实在不像话,头顶上扎两个小辫子,再穿个娃娃领的公主裙,领出去谁都会以为是乖巧粉嫩的小女孩。 “可不是?” 郁母也笑,“当初在孤儿院看的时候,一眼就以为他是个小女孩,还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囡囡......后来才发现,居然是个小子,倒把他爸吓了老大一跳。” 燕母笑得更开心:“老郁一直想要个闺女,都说了好多次了......” 郁母说:“小子也好。” 她望着那凉席上睡得老老实实的男孩,顿了顿,声音中含了别的味道,说:“反正我们俩是不会再有小孩了。当初既然喜欢他,那就是和他有这个缘分吧。” 就当做是命了。 燕母也不再说话。 他们都是这一片军区大院中住的,自然也清楚彼此家的状况。郁家两口子之前有过一个男孩,可是在刚出生几个月便生了场重病,就这么没了。 在那之后,郁母着实消沉了三四年。她茶不思,饭不想,每天就想着要下去找儿子。几年熬下来,身体大不如前,想要再怀上一个,也基本上无比困难了。 人到了一定年龄,便会不受控制地想要个念想。尤其是郁母这样得到过又失去的,更是把孩子这两个字刻进了心上,嘴上不说,可一碰,就血淋淋地疼。 他们夫妇最终商量了下,从孤儿院里领回了个孩子,养在了自己膝下。 “倒不是为了别的,”郁母晃了晃坐的酸麻的脚,“就为了这日子有个盼头,等到后头,我和他爸都不在了,也能让囡囡帮我家大小子上个香,逢年过节给他备点儿吃的——” 她没有再往下说,闷着头一个劲儿继续嗑瓜子。燕母自然也不会再提这伤心事,忙拿着话岔开了。 “你看看,”她说,“囡囡是不是醒了?” 郁母忙站起来,果然是醒了。她匆匆几步迈过来,瞧见小儿子不哭也不闹,就在这席上茫然地揉眼睛,不由得好笑,“揉什么呢?” 一旁的燕卓有点儿担心,郑重其事挽起袖子,掰着小男孩白生生的小脸,瞧他的眼睛,“是不是进沙子了?” 他鼓起嘴,对着那两颗水晶珠子似的眼睛一个吹了一口气。 “好点儿没,囡囡?” 郁母说:“燕小子真是个好哥哥。” 她又瞧了瞧小儿子,见小儿子已经清醒过来,睁着眼望她,便忍不住伸出手,在那粉嫩嫩的腮上掐了掐。 “妈妈要去洗衣服,”她说,“你跟着燕哥哥玩好不好?” 燕卓只有六岁,却俨然已经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神色沉稳的很。他把身畔小男孩的衣服拉平,脆生生说:“姨,你放心。” 燕母补充:“别让人欺负了囡囡去!” “谁能欺负他?”燕卓挺了挺胸脯,“我打回去!” 燕母被他逗得咯咯笑,和郁母一同拿着板凳进去了。燕卓又看了会儿站在一旁抿嘴不语的郁见,愈看愈觉得这个弟弟白嫩嫩的,像是码出来的一块块嫩豆腐。他低下头,认真地问:“囡囡,吃不吃冰棍?” 被叫做囡囡的寇秋:“......” 他望了眼自己如今胖乎乎凹陷下去四个坑的手,生无可恋道:“吃。” 同时在心里咬牙切齿。 阿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也焦头烂额,【怎么回事啊,不应该啊,我明明选的时间节点不是这个时候啊......】 怎么穿过来时只有四岁? 寇秋说:【你别告诉我,四岁的祖国花朵都已经被渣男祸害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