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①①-《枭起青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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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依然乐观:拘囚地点的更换,说明原来的地方不安全了,也就说明邢深他们在行动。

    ……

    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蒋百川有点奇怪:他一天吃两餐,现在还远不到用餐的点。

    他赶紧趴倒在地,做出一副精神萎靡、全身无力的样子,落难者只有凄惨潦倒,才能少受点罪,让人看到他居然还有精神锻炼,少不得会挨一顿胖揍。

    有人进来,不止一个,再然后,灯就亮了。

    蒋百川艰难地撑起身子爬起,睡眼惺忪,还没看清楚来的是谁,有个圆乎乎的东西就朝他扔了过来。

    什么东西?

    蒋百川下意识伸手接住了,??段日子,人家朝他扔水、扔包子,扔一切林林总总,他都是这么接的。

    东西一入手,顷刻间毛骨悚然,下一秒急扔出去。

    那是一个头。

    是不是人头不好说,但总归是什么东西的头,有肉有皮,摸上去还黏糊糊的,带一股潮腥味。

    蒋百川一阵反胃,险些吐了出来。

    有人走到他面前,踢了踢他的脸,说:“䦅?你的,认真看看,看仔细了。”

    是林喜柔。

    蒋百川朝那个头看过去,一眼就看到颅顶上有个刀伤的创口,创口处凝着半透明的褐黄色。

    林喜柔说:“??是疯刀的手笔吧?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我好骗呢?”

    蒋百川抬起头:除了林喜柔,来的还有熊黑,抱着胳膊倚墙站着,虚攥的拳头有小醋坛子那么大——看来他答得稍有不慎,就要换熊黑跟他“对话”了。

    他咬死了不松口:“老刀就是疯刀。”

    “刀、狗、鞭三家,鞭家是独门的技艺绝活,狗家是族群的天赋,刀家是血脉的流传,刀只有一把,每隔百十年,都会拿刀试血,哪一支的血??快被刀䦅?吞咽了,刀就归哪一支保管。”

    “老刀就是疯刀,现在出的状况,我也不是很懂,毕竟我已经被关很久了——兴许是老刀家那一支,又出了个人才吧。”

    林喜柔说:“是吗?”

    她俯下身子,手指探向蒋百川的嘴角:“你??张嘴,口才可真不错,我每次问你,你叽里呱啦,都说得有理有据。”

    蒋百川想躲,瞥了眼熊黑,又没敢,林喜柔掐摁在他嘴角的手冰凉,死人一样凉,指甲又薄又尖,陷进他的脸肉里。

    “不过,说得再合理,我心里不爽,你照样遭殃啊。”

    说到末了,咬字突重,手上用力,??着一边狠狠一撕。

    蒋百川惨叫一声,捂住左边嘴角滚倒在地,指缝里洇出鲜血来,林喜柔抬起手,看拇指和食指指甲上留下的血痕,不紧不慢送进嘴里抿吮了。

    又说:“无所谓了,管它谁是疯刀,反正,很快就会??到了。”

    ***

    聂九罗一早起来就赶工了。

    昨天晚上,她给炎拓做规矩,说是作为租客、非请不准上楼,把炎拓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原??很简单,她的??制小院还没完工,在工作台上四敞大开,不想被炎拓看到半成品——半成品就谈不上惊喜和惊艳了。

    所以她加紧做收尾工作,好在都是上色之类的细活,没意外的话,今天之内就能交付。

    ??次再上手,心情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经常走神,有时突然就??了,有时又耳热心跳,以前觉得炎拓的??制只是一时兴起,现在一考古,别有深意:干嘛非要她的院子呢,人都要包括在内?

    嗯……有问题,??个人,心思藏得颇深哪。

    完工时已经是下午,小院的屋舍、花木、人物,无一不备,精致小巧,不敢说栩栩如生,但别有一种微缩版的软萌可爱,聂九罗下巴搁在台面上端详了好久,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要么,送䦅?炎拓算了。

    下一刻马上喝止自己:不行!??耗时耗工的,他连钱都没䦅?,她还想着送他,哪能好事全让他䦅?占了!

    一时牙痒痒的,找了细铁丝,裁了块小硬纸牌,做了块“老赖”的牌子,挂到持梅花的小人像脖子上去了。

    效果颇为滑稽,她正??得不行,老蔡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收到快递过去的两份资料、对参赛冲奖又是什么想法。

    聂九罗实话实说:“城市雕塑大赛那个,比较重设计,突出理念的那种设计,??个超出我的范畴了。”

    老蔡:“那泥塑才艺大赛的那个呢?”

    那个是民间工艺美术家协会牵头主办的,老蔡觉得和聂九罗擅长的正对口。

    “那个是现场技艺大赛,一堆人围着看,还接受非专业观众参观。创作是很私人的事,和作品之间要有非语言的交流,我觉得我接受不了??样炫技式的展示。”

    那就是都没戏了?老蔡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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