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不过一个妇人而已,越关山,再渡个黄河,翻个乌鞘岭,酬金却高达七千两银子。 方升平一听是赵秉义的妾,下意识便有些瞧不起:“在老子看来。妾这东西,跟只家养的猫差不多,养妾不如养条狗,狗只认一个门庭,便再穷再困,认准了主人就会跟随。 猫却不同,那里有闲适的窝儿,它便往那里钻。罢了,为了七千两银子,明德走一趟吧,不过一个妇人,赚趟钱,也跟尹继业拉拉关系,往后过永昌道,叫他高抬贵手,勿要再整天喊着剿匪剿匪。” 为了凉州大都督不剿匪,秦州土匪对于那趟差事格外郑重。 季明德带着两个小土匪,一架马车三摇四晃。一路上走的久了,余飞和坎儿两个渐渐便有些喜欢那生的貌美,又性子缓柔的妇人,因她称自己姓齐,俩人便称她一声齐大姐。 季明德初时不苟言笑,但余飞渐渐发现,待他和坎儿睡着,他就会找她去聊聊天儿。究竟聊些什么,因为声音小,余飞并不知道。 漫长的旅途,一夜又一夜,匪走的当然是匪道,住的,也皆是山洞窝子,烂墙残桓。有天夜里,余飞被哭声吵醒,仔细一听,原来是那齐大姐哀求季明德放了自己。她说自己有个女儿,会在秦州等她,这要季明德肯放了她,无论想要什么,她都会给。 说到这里,余飞停了停,看着宝如。 宝如揩了揩眶边的眼泪,低声道:“没事,你继续说。” 余飞于是又讲了起来。 他和坎儿皆是傻孩子,也觉得这大姐一路上给他们洗衣服,洗臭裤子,还给他们捉头上的虱子,人实在生的美,性子也好,于是商量着恳求季明德,不行大家一起赔银子,让季明德把她给放了。 俩人求了半天,季明德只一句话:“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土匪也得讲信誉,放了她,以后在永昌道上,咱们土匪的声誉可就败光了。” 就这样,一路走到了乌鞘岭。那地方从八月就开始下雪,九月天气,雪大难行,于是他们便扎帐,在山里宿了一夜。 齐大姐沿途似乎找了很多种方法想要寻死,但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她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这天夜里,她分了坎儿一只玉坠,因觉得余飞最好,便把那只金三事给了余飞。这是她身上唯有的两样东西,分完之后,他们俩个就躲到火堆旁去睡觉了。 仍旧是半夜,余飞梦中起来撒尿,便见季明德在齐大姐一人独宿的帐篷里头。 次日一早下山时齐大姐便不肯再说话了,中午到的凉州都督府。土匪交接完人,收了剩下的银子就走,才不管那齐大姐的死活。 季明德已经走了,坎儿和余飞两个放心不下,又悄悄潜了回去,便见在大都督府门前,那齐大姐怀中抱着只水囊,死活不肯入内,就在外呆着。 她一直在等尹继业出来。 最后,尹继业终于出来了。 齐大姐身上一件未楦过的生羊皮袄,头发也不过用一根布带扎着,落魄无比,头上还乍着几根柴草。可在余飞和坎儿眼中,她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