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狼行成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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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些喘不上气,半天才压着声音喊了一句:“邱奕是被打的!他怎么会在看守所里!他都被打成那样了!那不是正当防卫吗!”

    “正当防卫?人都捅进医院了!就算是正当防卫,调查清楚之前也一样要呆在看守所里!”老爸有些生气地站了起来,指着他,“要不是我找了人,你也一样!”

    “爸!”边南顾不上手上还扎着针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你又想干什么!”老爸抓住了他的胳膊,“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再操心了!”

    “爸,”边南也一把抓住了老爸的手,声音有些颤抖,“捅人的是我啊!不是邱奕!”

    老爸愣住了,盯着他半天没说话。

    “潘毅峰拿了刀要捅邱奕,我抢了刀,”边南的手抖得很厉害,“当时太乱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捅着他的,但真不是邱奕捅的!”

    “闭嘴!”老爸压着声音吼了一声,“讲义气不是这么讲的!他自己都认了!被捅的也说是他干的!你在这儿抽什么疯!”

    “潘毅峰这个王八蛋!邱奕认什么了?”边南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凉透了,“他说是他捅的?他神经病吗!”

    “你闹够了没有!”老爸提高了声音,眼神里的怒火都快窜了出来,“你还嫌给我找的麻烦太少了吗!你给我消停点儿!”

    “爸……”边南觉得自己嗓子眼儿堵得厉害,干涩得说话都吃力了。

    “边南我警告你,不要再惹麻烦,从小到大,你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谁家的孩子也没有你这么让人伤心!”老爸把他推回了床上。

    边南躺在枕头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给我。松手。

    邱奕还是从他手上拿走了刀。

    他干什么!

    神经病!

    有病!

    边南抬起胳膊放在了眼睛上,鼻子酸得厉害。

    没忍住的眼泪从眼角滑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甚至已经记不清上次哭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

    他还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哭。

    而现在眼泪却怎么也控制不住。

    为了防止他一冲动跑出医院,老爸扔下工作,在病房里又守了他一个上午。

    边南全身无力地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愣。

    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是凝固的,不能思考,也无法说话。

    定格在了最后邱奕握住他拿着刀的手那一瞬间。

    午饭的时候,病房门被敲响了。

    老爸过去打开门,边南看到了万飞的脸。

    “万飞!”他喊了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概是起得太猛,头上一阵发涨,晕得他差点儿一脑袋扣在床栏上。

    “哎你别动你别动,”万飞在门外有些着急地喊,又冲站在门口的老爸笑了笑,“叔叔,我们来看看边南。”

    老爸叹了口气,走出了病房,站在了走廊里。

    “你没事儿吧?”边南盯着万飞。

    “没事没事,”万飞往自己身上拍了几下,“我能有什么事……”

    万飞进来了之后,边南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申涛,顿时一阵激动:“邱奕怎么样?伤到哪儿了?严重吗!”

    “比你好点儿,刀伤都不深,基本是划伤,没有太严重的伤,”申涛回手把门轻轻掩上,“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你是不是没被人围着打过?要害全送给人家了。”

    边南听到邱奕没有太严重的伤,顿时松了口气,绷着的神经猛地松了松,差点儿倒回枕头上。

    但他很快又想起来邱奕还在看守所里,顿时一阵堵:“邱奕怎么回事!傻潘是我捅的!他为什么要认!”

    申涛眼里掠过一阵惊讶,瞪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南哥,”万飞吓了一跳,跑到床边摸了摸他脑门儿,“你说什么?”

    “刀是邱奕从我手上拿走的!”边南皱着眉,“傻潘被捅了以后他从我手里拿走的!”

    万飞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着申涛,愣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跳起来把申涛一把按到了墙边:“这事儿还没弄清楚,你丫要敢乱他妈说出去,我就一刀也把你捅了!”

    申涛没出声,推开万飞,走到床边,盯着边南看了很长时间,把手里的一个袋子放在了床头柜上。

    “刀不是你们带去的,刀是潘毅峰的,”申涛似乎是在思考,说得很慢,“打的是邱奕,工地对面小卖部老板报的警,潘毅峰到的时候就拿着刀,老板看到刀才报的警。”

    “你说什么废话!”万飞在一边听得有些着急。

    “他们打的是邱奕,这一点是事实,”申涛看着边南,“所以,刀在邱奕手上,就可以往正当防卫上靠,在你手上,就不一定了,没人看到你被打。”

    “操,所以他就去顶吗!”边南愣了半天,“谁他妈这么告诉邱奕的!”

    “没谁告诉,”申涛说,“我猜的。”

    “你猜?”边南提高了声音,“你猜?”

    “我猜邱奕就是这么想的,”申涛指了指桌上的袋子,“他给你的礼物,已经坏了,我第二天才去捡回来的。”

    边南过了一会儿才伸手过去把袋子拿到了自己面前,突然有点没勇气打开,低头轻轻挑开袋子的时候他的手指莫名其妙地哆嗦得厉害。

    等看清了袋子里的东西时,他的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袋子里放着一个已经碎成了四五块的小泥人。

    只看局部边南就知道这是自己,体校的运动服,手里小小的网球拍。

    他拿出了小泥人的脑袋,看着自己很q的脸和表情,擦了擦眼泪,乐出了声,笑了一会儿眼泪再次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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